江临苏晚未删减阅读 小说全集免费在线阅读(佚名)
我嫁给江临的第七年,他失踪了。报警后,
警察带我查看监控:“江先生最后出现是在家门口。”画面里,
他搂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走进电梯。警察小声问同事:“要不要查查双胞胎?
”我盯着屏幕浑身发抖:“我没有姐妹。”但那个女人转身时,
后颈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红色胎记。---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从指缝间流走了。起初是滚烫的,
充满着他衬衫上干净的皂角香和深夜归家时带回的凉气,后来渐渐温吞,
最后只剩下贴着皮肤也捂不热的冰凉。我和江临,大概就停在了这温水里。
他失踪的第四十八小时,我心里的那点侥幸,像烧到最后的蜡烛,噗地一下,
只剩一缕呛人的青烟。电话打不通,消息石沉大海,
所有他常去的地方都回复着统一的“没见过”。他那么大一个人,就像被黑板擦轻轻抹去,
没留下半点痕迹。最后一点理智催着我,去了警局。值班的警察很年轻,听着我的叙述,
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眉头蹙着。“苏晚女士,您别急,
成年人失联不到二十四小时……哦,已经超过四十八了?”他停下敲击,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多了些别的东西,“您再仔细想想,近期有没有发生争吵?或者,
江先生有没有提过工作压力大,或者……有想去的地方?”他的语气温和,
但我听懂了那未尽的意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事业小成,家庭看似美满,他的消失,
多半是自愿的。我能说什么?说我们相敬如宾?说我们从不吵架?
说我们只是……没什么话可说了?这些话堵在喉咙里,像沾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吐不出也咽不下。做笔录的过程机械而煎熬。直到他们调出了小区监控。
监控室屏幕的光蓝幽幽的,映着每个人没什么表情的脸。时间戳一跳,
定格在两天前的晚上九点十七分。我们楼下的入户大厅,灯光总是有些昏黄,
摄像头角度刁钻,带一点轻微的鱼眼效果。画面里出现了江临。
他穿着那件我上周才送他的灰色羊绒衫,身姿是我熟悉的挺拔。可他的动作是陌生的。
他搂着一个女人,手臂紧紧地环着她的肩膀,几乎将整个人都拥在怀里。
那女人穿着一条杏色的连衣裙,外搭一件米白色风衣,长发微卷,散在肩上。他们走向电梯,
姿态亲昵,仿佛热恋。我的呼吸屏住了。“暂停一下。”我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操作员点了暂停。画面定格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瞬。那个依偎在江临怀里的女人,
侧过脸,下颌的弧度,眉眼的样子——那是我。警察显然也注意到了,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立刻低声脱口而出:“头儿,是不是得查查双胞胎姐妹?
”带我的老警察没说话,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的视线死死黏在屏幕上,血液轰隆隆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喉咙发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我没有姐妹。我是独生女。我妈生我的时候大出血,
再不能生了,这件事,江临知道。世界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抽走了,
只剩下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鼓的闷响。监控屏幕上的画面扭曲起来,那个女人的脸,我的脸,
在鱼眼镜头里放大,变形,像一个荒诞离奇的噩梦。然后,她动了——画面继续播放,
电梯门缓缓合拢,就在最后那一刻,里面的女人似乎被江临低声说了句什么,微微转过头,
朝向摄像头的方向更明显了些。她的后颈,衣领和发丝之间,那一小块皮肤上,
一枚暗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椭圆形胎记,清晰地暴露在监控之下。和我后颈的那一枚,
位置、形状、大小,一模一样。我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脊背撞上冰凉的墙壁,激起一阵战栗。
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磕碰,发出细碎的、可怕的咯咯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窜起,
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苏女士?您没事吧?”老警察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
模糊不清。我抬起不停颤抖的手,指向已经播放完毕、只剩一片蓝屏的显示器,
喉咙里嗬嗬作响,用了极大的力气,
才挤出一点破碎的气音:“那……不是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姐妹……”我重复着,更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对抗着眼前这足以摧毁一切认知的景象,“那胎记……我……”我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慌乱地扒开自己后颈的头发,手指颤抖地摸索着那块皮肤:“在这里!你们看!一模一样的!
她怎么会有?!那不是我!那天晚上我根本不在家!我去城西的艺术馆看一场夜间展览了!
我有票根!我有消费记录!你们去查!”我的语速快得近乎癫狂,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警察们交换着眼神,
之前的那种例行公事的淡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和难以置信的惊疑。
老警察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去:“调取艺术馆周边以及苏女士当晚行动路线的所有监控。
立刻联系技术科,放大分析电梯里那个女人,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监控室里瞬间忙碌起来,键盘声、通话声、脚步声混杂一片。而我僵在原地,
背上的寒意一丝丝渗进骨头缝里。那不是巧合。
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甚至拥有同样胎记的女人,在两天前的晚上,
被我的丈夫亲密地搂着,带回了我们的家。而江临,失踪了。警察后续又问了什么,
我几乎是机械地应答,声音飘忽,自己都听不真切。他们让我先回家等消息,
有任何发现会立刻通知我。我点了点头,像个木偶一样被送出了警局。外面阳光刺眼,
车水马龙,世界依旧喧嚣忙碌。可这一切都和我隔了一层透明的墙,声音模糊,色彩黯淡。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再也熟悉不过的地址时,舌头像是打了结。电梯缓缓上升,
数字一跳一跳。盯着那不断变动的红色数字,
监控画面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撞入脑海——江临搂着那个“我”,走进这部电梯。
他们当时站在哪里?他会像以前偶尔高兴时那样,用手指卷她的头发吗?
他会低头跟她说话吗?说什么?“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走廊里寂静无声。
我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手抖得厉害,试了两次才对准锁孔。咔哒。门开了。
一股沉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种……陌生的气息。
家里的一切似乎都和我离开时别无二致,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清。
拖鞋并排放在玄关,客厅的沙发靠垫摆得一丝不苟,电视遥控器放在茶几固定的角落。
可我站在门口,一步也迈不进去。某种强烈的、令人窒息的直觉扼住了我。这里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我之后,侵入过这个空间。不是小偷,不是简单的闯入。
是一种更诡异、更私密的窥探和模仿。我扶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走进去。
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我先走向了客厅,目光扫过每一个细节。没有异样。
我又慢慢挪向卧室。房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床铺整齐。窗帘没有完全拉拢,
一缕阳光投在地板上。梳妆台上,我的护肤品、化妆品排列有序。看起来一切正常。
我鬼使神差地走向浴室。浴室镜柜的玻璃映出我苍白失魂的脸。我打开镜柜,
里面是我常用的那些品牌,摆放顺序我都记得。牙刷……我看向漱口杯。
我和江临的电动牙刷并排插在充电座上。他的蓝色,我的粉色。目光落下的一刹那,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我的粉色牙刷,刷头是湿的。不是那种残留的水渍,
而是刚刚使用过后的、饱满的湿润感,细小的水珠甚至微微反着光。
一股冰冷的麻意瞬间从头顶窜到脚底。我盯着那支湿漉漉的牙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我猛地后退,脊背撞上冰凉的瓷砖墙,才支撑住发软的身体。它不应该在这里。
我这两天心神不宁,根本没用过它。我甚至……我甚至昨天早上是用的一次性酒店牙刷。
那这是谁用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后颈有着同样胎记的女人?她用我的牙刷,
在这个属于我和江临的浴室里,刷了牙?这个念头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脑子,
吐出冰冷粘腻的信子。我捂住嘴,干呕了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涌上喉咙。
恐惧不再是模糊的概念,
它有了具体的气味——是牙膏的薄荷味混合着陌生人唾液挥之不去的冰凉触感。
它有了具体的形象——是镜子里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想象中另一个女人对着镜子,
用我的牙刷,露出我的表情的诡异画面。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碰碰那刷头,
确认那是不是幻觉。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又猛地缩了回来。脏。太脏了。
不仅仅是卫生意义上的脏。是一种被彻底亵渎、被蛮横地闯入生命最私密角落的恐怖。
我跌跌撞撞地冲出浴室,冲进卧室,仿佛那支湿牙刷是什么噬人的毒虫。
我需要找到更多证据,证明我不是疯了,证明真的有一个入侵者,一个模仿者,
一个……怪物。我的目光疯狂地扫过卧室。梳妆台,衣柜,床头柜……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
但又处处透着说不出的违和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淡极淡的香气,
不是我常用的任何一款香水或护肤品,甜腻中带着一丝冷冽,像是某种盛开在暗夜里的花。
我猛地拉开衣柜。我的衣服按照季节和颜色挂得整整齐齐。手指划过一件件衬衫、连衣裙,
突然,在一件真丝睡衣的袖口上,我摸到了一点极细微的粘腻。凑近了看,
是一点残留的、透明的、类似护手霜或者某种凝胶状的痕迹。不是我用的牌子。
我的护手霜是清爽的乳木果味,绝不是这种甜腻的香。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继续翻找。
床头柜上,我和江临的合影摆件似乎被人轻微地移动过,相框的角度偏离了它一贯的位置。
我打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些旧相册和零碎物品。手指探到最里面,
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小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枚珍珠耳钉。很小的单颗珍珠,
款式简单精致。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我没有这样的耳钉。我从不戴珍珠饰品,
因为江临说过,他觉得珍珠老气,不适合我。这枚耳钉冰冷地躺在我掌心,
泛着柔和却刺眼的光。它不是我的。它属于那个“她”。她不仅用了我的牙刷,
动了我的衣柜,还在我的卧室里,留下了她的东西。她在这里停留过,
甚至可能……睡过我的床。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抖,几乎要尖叫出来。我冲回客厅,
跌坐在沙发上,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我抱住双臂,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试图用疼痛来告诉自己这不是梦。怎么办?报警?
告诉警察有一个和我一样的女人闯进我家用了我的牙刷还落下一枚耳钉?他们会信吗?
还是会觉得这是我精神失常的臆想?对,监控!小区监控不止电梯那一个!大楼出入口,
地下车库……她是怎么进来的?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江临呢?一丝微弱的希望升起。
我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扑到座机电话旁,手指颤抖地按下物业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这里是物业中心。”一个懒洋洋的女声。
“我……我是七栋2701的业主苏晚。”我的声音急促而沙哑,
“我要求调看我家楼层最近三天,不,五天的监控!还有地下车库B区电梯厅的!现在!
立刻!”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似乎被我的语气吓到了,随即为难道:“苏女士,
调监控需要走流程,而且需要警方出具……”“我先生失踪了!警察已经立案了!
”我失控地打断她,“就在刚才!就在你们物业调取的监控里!有一个女人!
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进了我家!我现在要求查看监控!这关系到人身安全!
”我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那边显然慌了:“您、您别急,苏女士,
我……我立刻联系我们主管和安保队长,您稍等,我们马上派人上去了解一下情况,
您看……”“我现在就要看!”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好,好,您别激动,
我们马上派人上来,您在家吗?我们……”我狠狠摔了电话。徒劳地站在原地,
胸口剧烈起伏。世界天旋地转。物业靠不住,他们只会拖延,只会敷衍。我必须自己找。
我猛地转身,重新冲回卧室。这一次,我的目标不再是那些细微的痕迹,
而是更确凿的、可能被忽略的角落。那个女人,她既然进来了,或许还留下了别的什么。
那枚耳钉是意外,她一定还有别的疏忽!我翻开床头柜的每一个抽屉,把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我掀开床垫,检查床底。我打开衣柜顶层,把不常用的被褥抱枕全都扯下来。没有,
什么都没有。汗水浸湿了我的额发,呼吸变得粗重。我跪坐在地板上,看着满屋狼藉,
绝望一点点啃噬上来。就在目光茫然扫过飘窗时,我顿住了。飘窗上铺着软垫,
放着几个抱枕。平时我最喜欢坐在那里看书。其中一个抱枕是浅灰色的天鹅绒面料,此刻,
在那深色的面料上,几根长长的、微卷的发丝,异常醒目。我的头发是黑色的,直发。
这几根头发,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深栗色,带着明显的卷曲弧度。
和监控里那个女人的发色一样。我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几根头发。它们柔软而脆弱,
却像烧红的铁条一样烫着我的指尖。不是我的。她真的在这里停留过,就坐在这扇飘窗前,
或许还望着窗外我和江临看惯的风景。我捏着那几根头发,蜷缩在飘窗角落,一动不动。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却驱不散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气。时间一点点流逝,
座钟的滴答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我的神经。
直到门口传来轻微的、用钥匙开锁的声响。咔哒。我的心脏猛地一跳,骤然缩紧。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大脑,又在瞬间冻结。谁?警察?物业?他们不会这么快,
而且他们有钥匙吗?江临?是他回来了吗?还是……她?我屏住呼吸,手脚冰凉,
僵硬地转过头,死死盯住卧室房门的方向。耳朵捕捉着玄关处传来的每一丝细微动静。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熟悉却又陌生,踩在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客厅。
不是警察沉重的靴音,也不是物业人员通常略带迟疑的步伐。
这脚步声有一种自然的、仿佛归家般的随意。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飘窗上下来,
双腿因为久坐和恐惧而发软。我挪到卧室门边,手指冰凉,轻轻握住门把手,
将眼睛凑近门缝。客厅里的光线透过门缝漏进来一点。我看到一个身影走到了客厅中央,
背对着卧室的方向。杏色连衣裙,米白色风衣,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身高,体型,发型,
衣着……和监控里一模一样。和我也一模一样。她站在那里,微微侧头,似乎在打量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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